“起来!”
“真是的,布斯……你是魔鬼,还怕什么?”
玛莉坐起来……
“啊!”
原来旁边不是布斯,而是野口,他正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布斯。”
“布斯,那支狗的名字?
野口不可思议地说,“你和狗说话?”
“不,不是,我是在做梦!”
“你说什么魔鬼”
“我说过这种话?平日爱看恐怖小说。所以……”玛莉辩说:“已经天亮了?”
“十一点。”
“这么说是中午喽?睡得真熟。”
玛莉伸伸懒腰。打个哈欠。“谢谢你让我们过夜。”
“小事一桩。”
野口表情不大对劲。
“怎么了?”
“百合他们昨晚没有回来。”
玛莉回想起来了:“嗯。大概在总部过夜了吧。一定是和加奈子和好如初,闲话家常,
以致于忘了时间。”
“要是这样就好了。”野口似乎放不下心。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我试着打电话过去。”
“教团总部?”
“嗯,可是对方说他们并没去!”
玛莉睡意全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我再打一次。这次换个女的来接,叫
水……什么的。”
“水科小姐?”
“对,水科。我把事情整个解释一遍,她说他们没派人来接。”
“真奇怪!”
“我明明看到车子来的。”
野口强调:“对方似乎也询问过他们的干部,可是每个人都予以否定。我觉得事有蹊
跷。”
“等等。那么百合女士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是这点最教人担心。如果不是对方的车,那会是谁呢?究竟把百合他们带到哪去
了?”
玛莉也想不透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车主是谁这个谜。
“我……我不干了。”
野口难为情地说,“我想回去。可是没有钱付旅馆钱。”
玛莉叹口气。这位不知“工作之乐”的人,活在世上有何意义?
“你有钱吗?”野口问道。
“要是有钱的话,就不会告诉你说我要洗盘子。说起来也太差劲,你到底几岁了?”
“不自觉得可耻吗?这种年纪还向小女孩伸手讨钱。”
“一点也不。”
玛莉顿时哑口无言。这样子下去怎么行?
“我想吃点东西,肚子快饿扁了。”
“有早饭.不过大概已经冷了。”
“无所谓,有得吃就好。布斯若不弄吃的给他,一定会摆出即将饿死的表情。
玛莉匆忙赶到外面,布斯正舒舒服服地在打盹儿。
“喂,怎么回事,你吃过饭了?”
“当然,难道要等你拿来吗?”
布斯说,“厨房有个爱狗的太太,稍微向她撒娇,她就给我很多东西吃了。”
“害我替你穷操心。”
玛莉轻轻蹲在布斯旁边,“事情不大妙哦!”
“什么事情不妙?”
玛莉把阿部百合与她丈夫出门未归的原委详细说给布斯听。
“嗯,的确非比寻常。”
“你也这样认为?水科小姐不会随便敷衍两句的,她不是散漫的人。”
“换句话说……两人被挟持了?”
玛莉听到布斯的推断吓了一跳。
“我竟然没想到,那该如何是好?”
“镇静,还不确定是不是被挟持。”
“可是……可能性极大。某个认识加奈子双亲的人。”
“会不会是他们勒索教祖不成反被惩罚?”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玛莉站起来。“我先去吃个饭再回来。”
“然后你要去哪?”
“回总部,找水科小姐问个清楚……
“他们会让你进去?”
“不用担心。大概会吧?”
其实玛莉自己也没把握……
然而当玛莉以迅雷不及掩耳(真的非常快)的速度扫光早饭正想踏出旅馆的时候,一辆
警车驶来。
玛莉和布斯察觉空气凝重,均后退几步,静默地盯着事件的发展。
警察不知道和旅馆工作人员说些什么,按着野口被叫了出来。
“你认识叫阿部的人吧?”
警察问道。
“你是指阿部……百合吗?”
“两夫妇。听说你们住在一起。”
“嗯……”
野口愈来愈怯儒,“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阿部夫妇好像‘殉情’自杀了。”
野口警讯得张口结舌。玛莉也呆在一旁。
“殉情?”
嘴巴喃喃念着。
“表面看来是这样。麻烦你跟我们来一趟。”
“好……”
野口面无血色地问:“可以多带个人去吗:”
“谁?”
“那个女孩子和她旁边的狗。”野口指着玛莉和布斯回答。
雪原之中。
走在厚重的积雪上面十分累人,每走一步,膝盖以下都深深埋进白雪,还好今天是个晴
朗的天气,并未下雪,多少有一些乐趣。
“就是这。”警察说。
云的一隅有块凹陷下去的地方,两人就躺在那。
“的确是她。”
玛莉注视着尸体。“你看!”
“我怕……”
野口胆怯得欲哭,“她会变成鬼吗?”
“别说傻话。我不大认得出阿部先生,必须由你指认。”
玛莉强拉野口,逼迫他看。
“没错……是百合和她先生。”
说完野口立刻后退了两三步。
“随便睡在这种地方。”
玛莉问“死因是?”
“详细情形必须等调查报告出来才可以确定,大概是吃药吧!”警察回答。
“吃药?”
“安眠药或是其他药剂。两人在昏睡中被埋在雪冻死。”
“自杀……是殉情?”
乍看之下确实如此。
不过阿部夫妇有要殉情的理由吗?
“诡异!”布斯说道。
“你也这么想!”
“那个女人不像是会自杀的那一类型。”
“那么……”
“百分之百是他杀。”
“可是为什么呢?”
“知道吗?”
玛莉踩着来时在雪中留下的脚印说。
“有人视阿部夫妇为眼中钉。”
“可能因为他们两人去教团总部要钱……”
“所以被杀?你没有其他更有力的推论吗?”(布斯说)
玛莉交叉手臂思考。
“嘿!等等我!”
野口从后追来,“别丢下我不管!
“那家伙真烦人!”布斯不屑地说。
“等一下嘛!两个全死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自己不会想啊。”
“旅馆费……”
“情人死了你不为情人伤心却只烦恼钱的问题。”
“我很悲伤呀!但是悲伤又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
话语中有多少真实成分只有天知道……
玛莉一行人乘坐警车返回旅馆,刚踏进玄关便碰到意料之外的人。
“太好了,你还在!”
中山迎面而来。
“中山先生。”
“当我回到总部看你不在,着急得不得了。我猜想或许你会在这里,过来一看果然还
在!”
“教祖……”
“我全都了解。”
中山点头回答。“我向教祖询问过了,她非常生气,一心以为这是件阴谋,计划把她逐
出教团。”
“确实不太高兴。”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不知道是谁多管闲事把你代理她的事打了电话告诉她,所以才
会产生这误解。”
中山松了口气,“总之能够找到你实在是太好了,跟我回去吧!”
玛莉犹豫不决。
“回去?”
“当然是回总部呀!”
“但是?”
“我向教祖解释清楚了,她不会再胡乱发脾气,你放心。你可以再重回工作岗位。”
“好极了!”布斯欢呼。
“中山先生……”
“有事?对了,刚刚你坐警车回来。出了什么事?”
“那个霸道的人是加奈子没错吧?”
“你指教祖?”
“她母亲死了。”
“啊?”
“和她父亲相偕殉情,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殉情?那个女人?”
“令人难以置信。”
玛莉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中山听。中山闻讯后陷入沉思。
“的确非常可疑。”
“我本来以为车子是本部派来的,所以在他们两人外出这段期间根本没想到是被绑架,
而且有人会因为杀害阿部夫妇获益的吗?”
“唔……”中山回答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不用操心,你只要照以前一样继续做
代理工作就好。”
玛莉毫不考虑地说:“好的,只是有项小小的请求……”
“什么要求,尽管说。”
布斯用鼻尖摩擦玛莉的小腿肚:“告诉他给你加薪!”
玛莉低声地说:“可不可以帮我们付旅馆住宿费?”
“没有问题。”
“而且”朝向野口,“给这个人回东京的交通费。”
“为什么?”
中山感到莫名其妙,注视着野口……
“玛莉!”
水科尚子在玛莉抵达总部时,立刻出来迎接。
“昨天真是对不起,没能帮上忙。”
“不,你客气了……”
玛莉说,“能够回来我好高兴。”
“你和布斯的房间换了,我想你最好不要跟教祖住得太近”
“谢谢。”
走在廊下,玛莉突然对于周遭的一切感到熟悉的怀念情绪。
布斯则因为可以再吃到美味食物而欢天喜地。
“啊!”
走着走着,竟然与“教祖”面对面碰个正着。
她脸上几乎无任何表情,不过眼神清楚地泛着敌意。
“回来啦?”
教祖穿着白衣。
“是的。”
玛莉行了个礼,“请多指教!”
“辛苦你了,我的代理小姐,做事要认真一点!”
很快便擦肩而过。
“教祖”
玛莉唤住对方,“名叫加奈子的人,她的双亲昨天晚上殉情自杀了,在雪地吃药被埋在
厚雪下面……”
“哦。”
教祖背对着玛莉,冷漠地说。“那又怎样?”
“没怎么样。”
“我先走一步。”
玛莉目送“教祖”离去。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
玛莉自言自语:“一定知道了,所以不让我看她的脸。”
“走吧,玛莉!”水科尚子催促道。
“那个女人真的死了?”
“是的。”
“真可怜!”
尚子摇头叹息。
可怜?到底谁才可怜?
玛莉有种预感,现在开始将会有一连串事故接踵而至。她相信预感绝对会应验,可是心
却百般希望它不要发生。
天使有时也能预知未来。
“当魔鬼最轻松了,只要等人自动送上门就行。”布斯说,尾随在玛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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