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第四组餐俱 翌晨醒来时已经九点。第一天上课不能迟到,于是 修一慌忙爬起床来。床垫太过舒适,厚窗帘又全遮 掉外面的光亮,不知不觉就睡过了头。 拉开窗帘,阳光突然挤进来,一瞬间有点晕眩感。 昨晚的雨过,变成绝好的天气。睁眼一看,原来后 院有个大水池,晨光映照在水面上闪闪发光。对面 是树林,昨晚看到好像枪芒的地点。树丛之间隐约 可见高耸的石墙包围着整幢房子,外边全是一望无 际的树林。 洗过脸剃完胡子后,整个人清爽不少,下楼时已经 九点半,进去饭听时,昌江在等着。 「早安。请坐!」 「那位. . . 小姐们呢?」修一不知如何称呼纪子和 芳子。 「在客听惑书房吧,我想。」 昌江把法国面包、天然乳酪和橙汁端来,喝了冰冻 果汁后,修一完全舒爽。餐后喝杯热咖啡,向昌江 道谢后,走向客听。「睡得好吗?」穿着浅蓝针织 套裙的纪子对他微笑。 「想再早点起床的,无奈睡床不放人。芳子呢? 「她在书房等着。」 「那么,我们开始吧!让我来预备课本。」 「有劳你啦!」 穿过客听才能到书房。说是书房,并非四壁是书的 暗室,书架仅仅占据一面的墙壁,另一面是通往后 院草坪的落地玻璃窗,阳光充沛的溢进室内。面积 比客听还大,间隔地摆著许多沙发和长椅。 芳子穿着昨天的服装坐在沙发上。正好十点。 「我们开始吧!」修一说。 纪子和芳子坐长沙发,修一在小桌子的斜对面单人 椅上坐下。他有当过好几次家庭教师的经验,像这 般气氛豪华的还是第一遭。 「让我们从最熟悉语句开始。」 修一在桌上准备好的白纸上用签字笔写「我爱你」 三个字. . . 上午的授课转眼过去。 他们在书房的凉台上吃午饭。清凉的室气沁人心脾 。呈带状的草坪夹在水池与房子之间,是条适中的 散步道。 「昨晚的雨弄湿了草地,现在不会太好走。」 「占地颇广哪!」 「相当宽大,但还不至于会迷路!树丛那边有个小 亭榭,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 简直进入电影世界了,修一暗忖。 下午的授课只教问候句的练习,很快就结束。 「谢谢。」纪子笑着说,「休息一下吧!」 在客听憩息时,昌江算好时间端茶进来。银茶□、 古典茶杯。平日不太注重这些器具的修一,也不觉 地欣赏起茶具的色调和设计来。 「这红茶的味道真好。还有这些茶杯。啊,我不懂 得监赏这个. . . 」 「你喜欢么!这是家父最欣赏的茶具,英国皇族的 赠品。」纪子说这话时,完全没有炫□的意味。 「我们三个都是红茶党呢!」芳子说。 修一突然觉得奇妙。芳子说「我们三个」,等于把 他算进去,似乎不太自然。 「小姐. . .」昌江出现在门口,表情有点困扰。 「甚么事!」纪子问。 「有客人. . . 」 「谁?」 「是我。打扰了。」昌江背后的男人低声回答。 修一拿杯的手定往。推开昌江挤身进来的,就是昨 天在路边餐室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更令他惊奇的 ,乃是这个男人很适合整个环境的气氛。 「是你!」纪子的表情强硬起来。「这回有何贵干 ?」 男人没有回答,却很好奇地钉著修一。 「这位是谁?可不可以介绍?」好像第一次碰面的 样子。修一心想,他应该记得的。 纪子有点踌躇,之后无可奈何地说: 「刚来的家庭教师,上田修一先生。这位是**」 「幸会幸会。」男人打断他的话,我是警察厅搜查 一课的小林。」 原来是刑警。修一把他从头到脚飞快的一瞥。 「家庭教师么?教什么呀?」 「法语。」 「喔,那真了不起!」 男人表示夸张的惊讶。「法语是多么优雅的语言。 从前我很迷法国电影哪!巴黎晚会、舞蹈会的请帖 、田纳西商船** 即使听不懂,光是听见法语就很舒 服。啊,LA VIEEN ROSE !( 玫瑰色的人生) 」 「警长先生!」纪子冷冰冰的打岔,「我想请教阁 有何贵干来此。」 「真对不起。哦,没什么特别的事。就跟上次一样 ,想知道府上有没有见到陌生人啦、或是其他可疑 之点。」 「我答覆过了。这间房子虽然很大,但还不到白金 汉宫的地步,陌生人不可能躲起来看不见的!」 「是啊,这个我知道。只是里住的全是女人,车夫 又住在另一楝,不能不小心留意. . . 」 「不必费心,保护自己的事还顾得来!况且,」纪 子继续说:「这位上田先生从现在起,除周未之外 都住在这里,更加没有危险啦!」 「不不不,小姐,」小林摇摇头,「没有人是预先 想到被人谋害的。大家会以为绝对轮不到自己,自 己不要紧。一旦发觉不对劲时已经太迟了!」 「谢谢你的忠告!」纪子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没 有别的事,我要送客了!」 「哎哎,真是打扰啦。对了,上田先生吧!」 「是。」 「打扰你上课,真是对不起。」 「不. . . 」 「那么,如果发现有什么不么,请立刻联络!」 纪子不睬他的话。小林从容不迫地鞠躬,离开客厅 。 「这个人不识趣,像恶魔梅菲斯特!」芳子说。 「究竟发生何事,刑警跑上门来?」修一问道。 纪子觉得无聊似的摆摆手,叹口气说: 「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附近的公路上发生货车司 机被杀的命案。」 「啊,我晓得这回事。」 「说起来也真残忍啊!」 芳子插嘴:「早知去看看!」 「别胡说。说是附近,其实距离蛮远的。」 「那刑警为这件事来这里调查?」 「这一带住家少,听说一间一间查询过,后来找上 门来。可是,自此就常常来. . . 」 「为什么?」 「不晓得呀!每次都问一样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有见到可疑的人物吗』之类,烦死了!」 「真奇怪. . . 他说自己是警察厅的人。可是这里是 长野县,为啥特地从东京来. . . 」 「总之,是个强蛮、不讲理的人!」纪子有点烦躁 的样子。 修一离开客厅回到二楼的房间,本来想看看书,突 然觉得喉咙有什么噎住,于是转去饭厅。当他穿过 饭厅打开里面厨房的门时,吓得呆立不动。那个小 林竟然在眼前。 「是你呀!」小林倒是没有惊讶的样子。 「你在这儿干嘛?」 「想喝杯水。」 「一直以为你已经回去!」 「哦,你不觉得吗?这房子太宽大了。光是厨房, 就跟我的公寓一样大。哎哎,当刑警的只是工作辛 苦,没有好酬劳哪. . . 」 「我想,纪子小姐不会觉得你的话有趣!」 「哎,我要走了。要看的东西都看到啦。」 「什么东西?」 「这次真的要走了,请留步!」 小林从修一身边挤出去,走出饭厅。 「警长!」修一把他叫住。小林沈默著回过头来。 「你,曾经到过法国吧!」修一盘起双腕说。 「我吗?」小林睁大眼睛看天。「警察的薪水太少 啦,想去法国或是关岛的画很久了。为什么这样问 ?」 「不,只是那样想而已。」 「是吗?」小林有点感兴趣地盯著修一看几眼,然 后说声「告辞」,转身离去。 修一待他走后,竟然觉得心情沈重起来。小林一定 到过法国,甚至在巴黎住过。刚才他用法语讲的那 句「玫瑰色的人生」的「玫瑰」一词发音奇准,那 是正统巴黎人的法语发音,只有住过巴黎的人才讲 得那么纯正,光是在日本学法语的人讲不到般流利 和正确。他那种咄咄逼人的作风,意味着不是小可 人物。那么,货车司机命案,跟峰岸家,究竟有何 关连? 修一把厨房仔细地看一遍。特大的食器橱柜,宽敞 的烹饪台。负责烹饪的钟点厨师还没来,一切收拾 得井然有序。除了银器的杯和碟子重叠放在烹饪台 上外,没有别的瞩目物品。那个「梅菲斯特」到底 来看什么? 修一礼拜二到峰岸家的。教了三天,第一个周未来 临。课程进行十分顺利,三个月下来应该可以学得 不错了。纪子和芳子都是模范学生,生吞活剥,吸 收很快,发音也准。也许自幼生活在西化环境,对 法语多少有亲切感之故。 第一个周未假期,修一从车库把那部修检完毕的 u 地平线」轿车开出来。车库的空间可以放五部车, 现在只剩下一部平治和纪子的阿法罗蜜欧跑车。芳 子不会开车。修一问她为何不学,她嗤之以鼻回答 说:「车子是蛮人的交通工具。」 中午过后,修一抵达K大学的校园。停好车出来后, 彷佛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不由四周张望。 「我在这里!」 很远的研究大楼屋顶上,穿白衣的美奈子正在向他 挥手,似乎等了很久。他也向她挥手,见她已经奔 下来。他走到五层建筑的陈旧大楼入口处,听到奔 下楼梯的脚步声。美奈子飞出来,一下子就把他抱 住。 修一也紧紧搂住美奈子亲吻。美奈子用力地环住他 的胳膊,好像不愿跟他再度分离似的,使修一产生 窒息感。 实际上从美子的立埸看,接受修一求爱以致共赋同 居的过程发展太快,难免担心这种状态是否久持续 得下去。即使分开三四天,出奇地觉得漫长难挨。 「你真的回来啦! 」美奈子说。 「当然罗。你不想信我?」 「不是的. . . 一小时以前,就在楼顶上等着。好不 好?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好啦好啦,你又不是我妈!」修一笑道。「又不 打电话来,害人家担心你是不是病了. . . 」 看到她那撒娇而孩子气的脸,修一心里暗忖,以后 就每晚给她一个电话吧! 「工作做完啦?」修一问。 「昨晚开夜车到十二点,把今天的份都赶完了!」 「哗,这么勤劳!」 「今天可以慢慢来了。」 「那么,快点换掉身上的白衣,我们去银座!」 「咦,这么阔气?」 「我先领了十万元薪水!」 「不是要储蓄起来吗?」 「没关系,第一次罢啦!」 「不行啊,这样下去就存不到钱了!」虽然嘴巴这 么说,美奈子的声音却充满兴。 「我在这儿等你,车子停在那边!」 眼看美奈子蹦蹦跳跳的走开,修一觉得她真的可爱 。 换上粉红色毛衣和蓝裙子的美奈子,前后判若两人 ,娇美可人。两人像所有亲密的情侣一样,手挽手 在人潮汹涌的银座散步、谈天、说笑。看完电影, 再上餐厅去。修一以为美奈子的兴趣只是读书,没 想她对电影很有心得,尤其喜欢侦探推理片。令他 想到,换下白衣的美奈子,就是一名普通的时代女 性。 走出阿佐谷车站,慢步踱回公寓的路上,修一说: 「我想找事情做了。」 「你不留在学校?」 「还没决定。苦是跟你结了婚,继续留在大学似乎 不太方便。」 美奈子低头去,嗫嚅著说: 「苦是为着我. . . 使你结束研究生活. . 我. .」 「哦,不是那样。」修一笑了,「只是我自己觉得 可能不适合从事研究工作而已。」 美奈子急忙捉住他的手臂,靠著他的肩膀说: 「现在不要提这些,我们回去吧!」 修一也沈默著抚弄她的秀发。几分钟就回到公寓。 一幢双层灰泥建的廉价公寓。上了二楼,进到屋里 亮了灯,修一眼前一亮,以为走错房间。一切井井 有条,窗帘换了新的,墙壁改涂水蓝色,整个房间 变成耀眼般明朗。原本简陋的二十平方米小房子, 就像点了魔术似的改头换面。修一无法置信般呆著 不动。 「. . . 你喜不喜欢?」美奈子怯生生地问。 「啊?当然喜欢。你会变魔术吗?」 美奈子开心地莞尔而笑。 仔细一瞧,连床都铺好,一副准就寝的布置。修一 正想问,只见美奈子红着脸说: 「我想你也许疲倦了. . . 马上要休息. . . 」 「马上休息?」 修一凝视着美奈子。美奈子走到房间角落,把毛衣 和裙子脱下,剩下内衣,回头看修一。修一微笑。 美奈子再转过身去,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一件 件叠好,然后裸著身体低头站着。 修一依然伫立不动。 「嗯. . . 」美奈子说。「怎么办?我. . . 」 话没说完,修一已经上前来,把她压倒在床上。接 下去的一个钟头,两人完全陶醉在自我境界里。那 是美奈子首次晕眩的体验。修一也在燃烧的快感里 浑然忘我. . . 「____ 忘了关灯哪!」美奈子望着眩目的天花板。 「窗帘关着,没关系。」 美奈子伸伸肩臂叹一口气,脸上出现笑涡。不仅是 天真可爱,而且洋溢着艳丽魅力的笑涡。 「窗帘边端掀起了一点。」 「没人看见的。」 「还是不太好嘛!」美奈子起身去拉好窗帘时,顺 势看看外边。 「咦!」 「什么事?」修一躺着欣赏美奈子裸露的背影。 美奈子小心翼翼地拉好窗廉说:「外边有个男人站 著,好像在看我们的窗。」 「怎样的男人?」 「太暗了看不清楚。这带有盏街灯就好了。」 「市政厅的人办事都慢吞吞的。」 「美奈子耸耸肩。「大概没什么,过路人罢了!」 两人穿好衣服,美奈子泡好红茶,动作利落灵敏, 就像在研究室整理书籍一样,在修一眼中已然具备 做妻子的稳重感。日本制的红茶,修一喝起来觉得 有点涩味。 「肚子饿了。」 「吃点茶泡饭怎样? 」 「也好。法国菜吃了有点腻的关系。」 「我买了新的碗。」美奈子走去厨房,从橱架拿出 一对夫妇碗。 「还不错吧,这个。」 「嗯。」 修一点点头,突然想起那个叫小林的刑警。他到厨 房去看什么东西? 两人一面吃著热腾腾的茶泡饭,一面交谈三天来发 生的事。修一没有提起小林的事,他不想让美奈子 多余的担心。 「客人常来吗?」美奈子问。 「来这里?很少。不过,或许会有法国妞儿追我追 上门来也说不定。」 「那么,我就赶她出去!」 「朋友来了,连杯茶也拿不出来招待呀!」 「你连碟子、茶杯什么都没有。」 「你替我买一点吧,便宜的就可以。」 窗外那个男人,可能是小林的手下。算了,跟我有 何关系来着?修一立刻自己打消念头。 「明天去买东西吧!」美奈子说。「在超级市场买 就便宜。碟子、茶杯、汤碗. . . 待会列个表看看。」 碟子?修一想起峰岸家的银器。白色的、放出铁灰 色光泽的银器,真是漂亮. . . 修一的筷子停在半空 。 「怎么啦?」 「哦,没什么。」他想到了。 小林去看的就是那个。大碟、小碟、茶杯、汤碗*、 、全部都是四个叠在一起。不错,是四个。他记得 咖啡杯也是四个。准备四份的饮料。修一、纪子、 芳子,还有呢?不可能是岛崎或昌江,也不会是做 菜的钟点厨师。另外一组是谁的呢? 修一放下空了的饭碗和筷子。美奈子也吃完,收拾 碗筷进厨房洗涤。修一从杂志架上拿出报纸来看。 他们开始一个家庭的日常活动。 星期天。出东京的时间迟了,修一开车来到那间路 边餐室时已近午夜。看到餐室还亮著灯,突然想下 来休息一会。也许开车有点疲倦,见到柜台上坐着 的小林时,反而觉得预料中似的毫不惊讶。 「喔,又见面啦!」小林说,「请坐」 修一与他并肩坐下,叫了咖啡。店主向他们投来兴 趣的眼光,开始磨豆。 「. . . 出去了吗?」 「礼拜六礼拜休假。」修一点了支香烟。「回东京 一趟。」 「哦,原来如此。」小林微笑着点点头,好像知道什 么似的。修一突然按捺不住好奇心。 「究竟你在调查什么?坐在这里有何作为?」 小林有点讶异似的睁大眼睛看修一,微笑并没有消 失。「有些事情想请教,正在等你哪!」 「什么?等我?」修一哑然。 「我知道,你和牧美奈了一起住在阿佐谷的公寓。」 修一使劲地盯住小林。 「不必惊讶。」小林解释。「我是警察厅的人。只要 一个电话,就能命部下监视你。」 修一忘掉发怒,继续盯著小林。 「我对峰岸家很有兴趣。」小林继续说,「所以, 来了新住客,自然想调查一番,没有故意怀疑你, 不必担心。」 「那真荣幸。」修一讽刺地说,「只是,被不认识 的人监视,不是愉快的事吧!」 「哎呀,」小林笑起来,「总不能先通知对方才实 行监视的啊!」 修一随著他的笑,不由觉得好笑起来,怒气立刻消 除。这个家伙真妙,心想。 「. . . 我也觉得抱歉。」小林说,「从一开始就觉 得事情跟你无关。」 「那你还调查我干嘛?峰岸家到底有什么?」 「可以告诉你。来,换张桌子再说。」 修一拿起刚注满咖啡的杯子,跟着小林换桌子。 「关于那件命案,你也佑道多少吧!」小林再叫了 杯咖啡,说道。「那位货车司机是颈项动脉被割断 而死的。除此之外,身体还有几道伤口。凶器是剃 刀之类的利物。但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奇妙的点是 货车离开公路,从小路开进树林中的空地上。」 「会不会是强盗或是. . . 」 「什么也没被偷,数万元现款全在身上。为何遭毒 手,一点头绪也没有。」 「没有车子经过吗?」 「那晚下很大雨,加上半夜,几乎没有车辆往来。 即使别的车子经过,从公路上也看不到那个地点。 」 「岂非束手无策?」 「正是。发现得太迟了,第二天傍晚才发现的。」 修一偷偷窥视小的表情,问道: 「. . . 那么,这件事跟峰岸家有何关连?」 「你没听说过吗?溺水者连稻草也抓. . . 这家火是 稻草!」 「稻草?. . . 可是,总是有些什么眉目吧!」 「也不什么眉目。」小林苦笑。「离现场几公里的 地方有户人家,位于小丘上,从窗口可以望到公路 。那里有个中学生,说他当晚看到有部车子去了又 回来。」 「去了又回来?」 「可是,下著雨,又是半夜,究竟看得清不清楚还 是疑问。若是真的话,那就奇了。那部车了先朝发 生命案方向走,大约二十分钟后又回来。时间上来 算,到不了最靠近的油站。当然,我们查过所有油 站,都说当晚没见过那部车。」 「他说又到回来的,究竟是不是同一部车?或者是 别的车从反方向过来也不定啊!」 「你说的不错。」小林点头。「可是那少年肯定是 同一部车** 由于车款十分醒目。」 「什么样的车?」 「鲜红色的跑车!」 修一特意慢慢地啜咖啡。小林则从口袋里,拿出一 个别致的烟斗来把玩。 「你不觉得无聊吗?」修一歇口气说,「那对姊妹 不可能跟货车机命案有关的。」 「还不知道。」小林淡淡地说。「我说了,这是稻 草,稻草当然救不了溺水者。只是藉此宽宽心而已 。 小林钉著手中的烟斗。磨得发亮的烟斗,形状独特 。 「设计不错吧!」小林微笑着说。「丹麦的汉森的 作品,手做的。我不抽烟,只是喜欢拿烟斗!」 他把烟斗放回口袋,对修一说: 「抱歉,打扰了。你还会在这里住多久?」 「讲好三个月。」 「那么,我们还会再见一两次面哪。」 修一把咖啡喝完,走出路边餐室。在出口处回头一 看,小林对他轻轻挥手。 「先生还没回来?」 纪子正在书房看资料,听到芳子的声音,抬起头来 。 「还没哪。」 「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一定是舍不得跟可爱的情人分手吧!」纪子有点 厌烦似的俯头去看资料。芳子叹口气,在壁炉前走 来走去。 「你能不能坐下来?芳子!」 芳子耸耸肩膀,在沙发坐下来,探看姐姐的脸一会 儿,继而用冷淡的口气说: 「姐姐,你喜欢那位先生吧!」 纪子假装听不见,不答话。芳子又说: 「我知道,一看姐姐发亮的眼睛就晓了。」 「那又怎样?要不要抽签作个决定谁先?」 「我才没兴趣哪!他不我喜欢的类型。我只是觉得 姐姐会喜欢他!」 「关我何事?」纪子翻阅手中文件。「我还有很多 事要烦心哪!」 「说的也是。其实,喜欢那一型的不是我,也不是 姐姐,而是. . . 」 「芳子,别乱讲话!」纪子突然打断她。「你要小 心。那天,你说什么( 我们三个) ,他好像起疑心了 !」 「这些事,他不会发现的。」 「总之要留意!」 「知道了!」芳子有点不高兴地闭口不言。瞟了一 眼纪子看着的文件,又说道: 「顺不顺利?」 「差不多。不是想像中那么轻松的生意啊!」 「担心什么?」 「还没有联络哪!」 「会不会去了旅行?」 「我也那么想. . . 」纪子拿起桌上的白兰地酒倒了 一杯,叹口气说: 「我们睡吧!叫昌江看看壁炉的火。」 芳子用手去按墙上的呼铃。 修一静悄悄的离开客厅的门,在昌江出现以前急忙 上楼去。好险!上完楼梯时听到昌江的脚步声。 这个家的确有些什么。「不是我或姐姐,而是. . . 」的后面,芳子究竟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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