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桃要三年 开锁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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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门户还是很重要的。”今野淳一说道。 “是吗?”他的妻子真弓睡眼惺忪地说:“但是,对你而言,不紧闭门户不是更有利 吗?” “自己的家则另当别论。”今野淳一职业小偷说。 “门窗全部都关好了呀!”他的妻子真弓职业刑事警察说。 “是么?” “嗯。都已经牢牢地上锁了。” 两人躺卧在床上。由于他们两人是夫妇,所以倒也无所谓。 “那么,为什么会有不认识的家伙躲在家里呢?” “你说不认识的家伙?” “我是说躲在那扇门的阴影下的那个家伙。喂,你乱动的话就会被枪杀哦!你搞错 对象了吧?这个家的主人可是刑警噢!” “咦?骗人!” 门的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咬呀!” 真弓跳了起来。 她如此讶异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真弓和丈夫淳一才刚刚做完“夫妇的沟通”, 所以身上并没有穿太多衣服。 “谁,你是谁!乱动的话就开枪噢!” 真弓边如此说边匆匆地披上晨褛。然后从放置在枕边的手提包内取出手枪。 “冷静点!”淳一笑道,“如果是真的小偷的话,老早就逃之夭夭了。好像是个女孩 子的样子。” 他说完后,自己也披上晨褛从床上起身出来。 “你真不懂礼貌!”从门的阴影处露出脸的是。“我可是真的小偷噢!” “还是个小孩子嘛!”真弓双目圆睁地说。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经十六岁了哦!” “也还不是个大人吧!” 淳一朝真弓说道:“嗯,把手枪收起来吧!她好像没有带武器的样子。” “带了哦!” 这个女孩子穿着牛仔裤和斜纹布夹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 但是,掏出来的并不是如飞刀之类具有迫力的利刃,而是令人觉得好像是刚好适合削 铅笔用的小刀子。 “喂,喂,住手呀!你这样任意挥动刀子是会受伤的哦!” “所以,我才叫你们乖乖听话呀!”女孩子恐吓地说。 “那么,你想试试看它的厉害罗?” 女孩子看了看真弓手上的枪,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刀,然后耸耸肩说道:“我明白 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麻烦你们替我戴上手铐吧!” 她有着符合十六岁年龄的娇小身材,虽然也有一点儿女性魅力,但是却给人一股强烈 的如孩子般的天真无邪之感。 “喂!你冷静点!”淳一悠闲地说:“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三个人干脆去 深夜营业的咖啡厅喝杯咖啡吧!” “怎么这样……。我是小偷呀!”女孩子鼓胀着脸说:“我知道了。你们现在虽然说 要放我走,但是实际上是要带我去做下流的事情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自己先到监狱去 好了。” “以你的年龄,恐怕还不能进监狱噢!”淳一笑着说,“喂,真弓,泡杯咖啡给她 吧!” “嗯?……” 真弓的神经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松弛下来的样子。 “没关系啦!如果你想把她扭送法办的话,随时都可以的!” “这倒是真的” “你是否还担心什么?”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你问什么时候……?” “你偷窥多久了?” “我才没有看呢!”女孩子满脸通红地说:“我根本没有这种兴趣!什么嘛看别人做 爱?自己乐在其中的话不是比较好吗?” 她倒是挺逞强的。不过依照她这副羞怯的样子看来,她好像完全没有性经验。 “这些都无所谓了啦!” 淳一拍了拍真弓的肩膀说道:“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问题吧!” 如此一来,就演变成一个刑警和两个小偷在起居室喝咖啡的奇妙景象。 “但是,你真的是打开玄关的锁进来的吗?”淳一询问道。 “嗯。”女孩子点了点头。 她的表情已不像刚才那样逞强。她大概已经知道这对夫妇和普通的人有点不同吧! (正确地说,或许该说相当不同才对吧!) “喂,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我肚子好饿哦!” 向被害入催讨点心的小偷倒是挺少见的。然而,真弓自己是个老好人,所以就拿一些 放了略久的饼干出来。 “但是,我明明把钥匙带上了的呀!”真弓歪着头想道。 “你花了相当多时间才打开的吧?”淳一问道。 “这倒不尽然。” 当然,尽避说这是小偷和刑警的家,但是玄关处还是牢牢地上着锁的。 “是吗?你过来这里一下!”这个女孩子在淳一的催促下站了起来。当然真弓也尾随 其后。 “你是打开这个锁进来的吧?” “嗯。” “锁好像没有被破坏嘛!” “我才不会那么粗手粗脚呢!”女孩子说道。 “好!”淳一打开玄关的门,说道:“你到外面去!” “咦?” “你再一次把这个锁打开进来吧!我想知道你要花费多少时间。” “但是,亲爱的”真弓话到口边却又抑制住,进而改口说道:“算了!你会开 吧?” “嗯。” “好!那么,你开给我看看吧!” “嗯。” 女孩子的鞋子井然有序地摆在玄关口。她穿上运动鞋后就朝外面走去。 “我要关门罗!” 淳一关上门,带上锁。“走吧!我们去起居室吧!” “亲爱的可是”真弓尾随淳一进入起居室后,说道:“这样一来那个女孩子会逃走 呀!”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来也没有什么东西被偷,二来又可以确定一下大门门锁是否有 问题。” 淳一舒畅地斜倚在沙发上。“再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我也要一杯。” 起居室的入口处传来这样的声音。女孩子已天真无邪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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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桃树要三年,开锁要八年。”淳一说道。 “这是什么嘛?成语不是『种柿子要八年』吗?”真弓说道。 “不,这是我从前辈那儿学到的至理名言。” “咦?你也有前辈吗?” 淳一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正确地说,应该是『顺手牵羊要三年,开锁要八年』也 就是说要巧妙地窃取他人的东西需要花费三年的时间学习;而要打开普通的门锁则需要花费 八年的时光。” “『巧妙地窃取』是什么意思呢?” “是说不要让对方受伤的意思。小偷的座右铭是『不要伤害人』。” “哦?真伟大呀!” 对真弓而言,这倒是个相当罕见的讽刺。“算了!要怎么处理这个女孩子呢?” 嗯。刚才那个“开锁的女孩子”在淳一家的起居室的沙发上,心情舒畅地呼呼大 睡。 “毕竟它是侵入民宅的现行犯,所以,是否逮捕她全凭你决定。” “你好狡猾哦!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真弓尖着嗓子嚷道:“你怎么会认为像我这样 心地善良的人会把这么小的孩子扭送警察局呢?” “那么,你就放她一马吧!” “我可是刑警哦!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纵容违法行为呢?” 你看着办吧!淳一叹了一口气。 屋外渐渐明亮,快早上六点钟了。 但是,小偷在被害人家中吃完消夜后又呼呼大睡的情形,实在是有点……。她是没有 神经呢?还是……。 “伤脑筋!怎么办!”真弓好像哈姆雷特般困惑地说。 “对不起!”玄关处响起了声音。“嗯……真抱歉。” “谁呢?” “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真弓走到玄关打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略微纤细,相当美丽 的女人。 “你有何贵干?”真弓毫不客气地问道。她的性格是:只要是女人而且是美人来访的 话,就会令她不悦。 但是,对方不知道这种情形,所以说:“嗯……真抱歉。在这么大清早来访。”她首 先道歉道:“恕我唐突,请问一下,我女儿是否来您这里打扰了?” “令媛?”淳一也走了出来说:“声音非常相似。大概是那个女孩子吧!”然后淳一 请她进来屋里。 她进入起居室,马上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女儿。 “哎呀!浩子!”然后彷佛突然力气尽失般地说,“唉!真是的老是令人担心!” 但是,她女儿却还是舒舒服服地睡觉……。 “我是高木光代。”这位母亲低着头说:“她是现在正在睡觉的是我的女儿浩 子。” “她常常偷偷潜入别人家里吗?”真弓问道。 “不!这个孩子绝不是小偷。由于先夫很早就亡故,所以我出外工作抚养她。但是, 我没有让她缺过钱用,她自己也从未做过偷窃或犯法的行为。” “唉!你大概相当辛苦吧!” 真弓看对方时的眼神突然变了。 “只是……这个孩子从孩提时期就非常喜欢开锁。” “这倒是个怪异的兴趣。”淳一好像非常感兴趣地说:“是否有什么原因呢?” “这……或许是由于我出外工作,白天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所致吧!而且,先夫的手脚 也非常灵巧。” “嗯,或许是遗传吧!” “我也非常困扰。她十岁左右的时候,我骂了她一顿,并叫她去屋外,然后从屋里把 门反锁起来。我想如果让她在屋外待上一个小时,她大概会反省吧!谁知道五分钟不到,她 竟然在厨房里喝着果汁。” 对于做母亲的人而言,这或许是一件非常困扰的事情,但是对于局外人而言,这却是 非常有趣的事。 “进入中学之后,渐渐地她什么锁都打得开……。但是,如果只是开开自己家里的锁 或学校教室的锁也就罢了。可是” “她开始逐渐不满现状了吧!” “嗯,最近常听到这附近的人说:『最近老是忘记锁门』,仔细询问之下,他们都 是锁好了门才外出的,但是回到家一看,门却是开着的。而由于没有被人拿走任何东西,所 以他们都认为大概是自己忘了锁门的……。我马上联想到,于是就责问她,而浩子也很率直 地回答是她干的。她说由于每个锁都打得开,所以很好玩……。” “她的心情我很了解。”淳一终于点了点头说道。 “但是。她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这是真的。请你们相信我。” 这位母亲的头低垂得几乎可以碰到地面。 如此一来,即使是职业意识很强的真弓也毫无心意要将这个名叫高木浩子的少女送入 感化院。 “我明白了。”真弓点了点头,“那么,这次就当作没有这一回事好了。但是,下次 如果她又偷偷溜进来的话……” “我绝不会再让她做这样的事情。” 斑木光代语气坚决地说。突然 “妈妈!”不知何时浩子已张开了眼睛。她问道:“您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光代瞪着女儿:“你任意进入别人的住宅……。被人误 认为是小偷也是没有办法的哦!” “是呀!”真弓说,“当小偷并不是一件好事哦!” 淳一干咳了一声说:“可是你为什么进入这里呢?” “没……并没有特别的理由。”浩子歪着头说道,“只是我常常在车站附近看到尊夫 人。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昨天晚上我看到她进来这里,所以就” “哎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真弓的性格是禁不住人家三两句好话的。“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淳一只能在一旁苦笑……。 斑木母子回去之后,淳一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令人赞叹的本事。如果再加强磨练 的话,她将来或许能成为第一流的小偷。” “拜托哦!” “可是,像她那样天生具有开锁禀赋的人是非常罕见的哦!” “比你还厉害吗?” “没有这回事。这个世界上,除了才能以外,经验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天生禀 赋就很好的话,那就更加显眼了。” “很显眼的小偷,那不就伤脑筋了吗?” “别挖苦我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事情?” “那个女孩子被我发现的时候,马上就清楚地报上自己是『小偷』。而且,如果开锁 只是她的兴趣的话,她大概就不会迳自进来吧?” “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个女孩子难道真的想偷什么东西吗?”真弓的脸色大 变。“糟了!那么现在应该马上通缉她” “算了!算了!”淳一摇了摇手。“你这么慌张真不像样!而且,我认为应该放任 她,再观察看看。” “但是,放任她不管,万一她真的因偷窃罪而被捕的话,该怎么办呢?责任由你负 吗?” “为什么要我负责呢”? “当然呀!因为你是我的老公呀!” 真弓的理由常常都是一些歪理。 “呵!”淳一打了一个哈欠,说:“真是飞来横祸。睡眠不足,再睡一觉吧!” “好呀!”真弓突然开始笑眯眯地说:“而且刚才被那个女孩子打断了!” “是做完了之后吧!” “没有这回事!是那事之前哦!” “是吗?” “是下一次之前嘛!”真弓紧紧地揽着老公的手臂。 淳一叹了一口气。好像愈来会愈睡眠不足的样子。 **************** 接下来地点改变了。不,日期和时间也改变了。这是距离前面那件事两天后的夜 晚。 谁也不会知道警视厅搜查一课竟然会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就是年轻的刑事警察道田。 他有点醉了,蹒跚步行在夜晚的街道中。 当然,刑警也和一般人一样会喝酒,也会喝醉。 但是,一般的情形是:“即使喝醉了,也会很不可思议地回到家里。”然而,道田的 情形却有点不同。 他一喝醉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朝今野家的方向而来。不,其实理由是很明显的。 总而言之,道田爱上了每天和他朝夕相处、共同工作的顶头上司真弓。当然,道田本 身是真弓的下属,而且也知道她有丈夫。 虽然这些情形他都明白,但是道田对真弓的思慕之情却从未消减。 “真弓小姐……”道田边喃喃自语,边走到今野家的前面。“啊,真弓”他就好像是 希求食物的狗一样。 道田瞬时闪过一个念头真弓现在会不会正躺在她丈夫的臂弯里呢?不,现在不是的。 事实上真弓现在正躺在床上,呈大字形,呼呼大睡。她的睡相很难看。 道田并不知道这种情形,他说:“啊……。真弓的睡脸不知道有多可爱……” 他一个人边喃喃自语,边又开始走过来走过去。陷入爱情漩涡的人,只要是能待在对 方身边就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突然这时候,彷佛要打破夜的寂静般突然传来碰的声音。 “真弓……”道田心神荡漾地说:“那一定是真弓打喷嚏的声音。” 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吧!道田足足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才注意到。 “咦?刚才的是什么声音呢?” 枪声?怎么可能呢! 道田朝那个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去,这时,距今野家五、六间房子距离的一栋房子的 门开了。然后,有一个人影好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喂!站住!” 道田的职业意识终于觉醒了。 “喂!你在做什么?” 他跑上前去,回过头来的却是一位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她穿着牛仔裤,脸色苍 白地看着道田。 “有什么事情吗?” “你竟然问我『有什么事情吗?』刚才不是有枪声吗?” “嗯。” “从这栋房子里面传出来的吗?” “是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道田火冒三丈地说:“我现在在问你呀!” “你是什么东西嘛!” “我是这个。” 道日把警察证件会给她看,看完后少女睁大眼睛说:“咦!那么你是凑巧从这里经过 的罗?” “嗯……。我刚才在这附近散步。” “这倒省了我不少工夫嘛!”少女说完后就把双手伸出说:“请吧!” “这是干什么?” “不用戴手铐吗?” “为什么?” “我刚才进去房子里面偷东西。” “你?” “嗯。但是,我在里面时被他们家里的人发现了。他手上拿着散弹枪,所以我就拚命 地抢夺那把枪像这样啪地把他绊倒”她边说还边加上动作,又说:“对方啪地倒了下来,我 本来打算恐吓他,所以就拿着枪对着他说:『别动!』然后”少女耸耸肩,又继续说:“我 好像扣动了扳机,然后子弹就跑出去了。” “总之……。你开枪射中了这个家里的人?” “嗯,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罗。” “你怎么这么乱来喂!你跟我一起来!” 道田抓着少女的手,拉扯她进去。 “干什么嘛!真讨厌!不要抓着人家的手嘛!” “喂,你”道田正打算要发表自己的意见时,突然听到:“你不是道田吗?” 原来是真弓走了过来。 “真弓小姐!” “你在这里做什么?” 员弓穿着睡袍和拖鞋,手上握着一把手枪。 “真弓小姐你呢……” “我先生说他听到了枪声。他的耳朵很尖,当然他也长得很帅、很潇。”她竟然在这 种场合津津乐道自己的先生。 “哎呀,你是” “上一次真是抱歉。” 这个少女就是高木浩子。 “道田,你抓着她的手想要干什么?不可以对这么小的女孩子施暴哦!” “你搞错了啦!”道田竟然当真的说:“你认为我是会做这种事情的男人吗……我一 直以为只有真弓小姐你最了解我的……” “他在干什么?”浩子傻着一张脸看着他说。 经过了五分钟之久,真弓才好不容易搞清楚情况。她派道田带浩子进入那栋房子里 面。里面确实有一个男人被枪击中死亡。而且不只如此。枪被丢弃在地板上,此外,抽屉里 面的东西及壁橱的东西也都被倾倒在地板上。 “怎么了?”进来的人是淳一。 “亲爱的!你看嘛!” 淳一环顾了房间之后说:“弄得一团糟!”然后摇了摇头。 “你怎么说得那么轻松呢!是上一次的那个女孩子弄的呀!” “嗯。我刚才在那边看到她了。道田铐着她呢!” “那时候如果辅导她的话。现在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真是的!” 淳一点了点头。“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可是你那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真弓立刻袒 护自己的丈夫。 “总之,还是早点和总局联络较好吧!” “啊!是呀!” 真是不可靠的刑警。 十分钟后警车来了。一会儿的工夫,这栋房子的前面就聚集了许多邻近的人。 “那么,真弓小姐。”道田铐着浩子的手走过来说:“我先带她回总局去了!” “就麻烦你了。可是,不要对她太粗鲁哦!” “当然。那么,喂,上车吧!” “哇啊!可以搭警车呀!好拉风!” “你在说什么呀!” 道田和浩子坐在警车里面,车子正要开动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喊:“浩子!” 原来是浩子的母亲高木光代拨开人群,飞奔过来。“浩子!” “妈妈!”浩子从警车里露出脸来,并挥了挥手说:“不要担心我!” “浩子!” 母女两人被强行分开了。……而道田却在警车里偏着头想道:“我明明替她铐上手铐 的呀!” 不知何时,他的膝盖上孤零零地放着一只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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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害的是一名叫水町和也的独居老人。” 道田打开记事本说。“年龄六十二岁,他以前曾经拥有好几家公司,退休之后现在一 个人” “退休了?” 真弓自言自语。“或许我也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吧!” “嗯真弓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由于道田突然把脸凑了过来,所以真弓就一脸正经地说:“道田!的确呀!人生是很 短暂的哦!” 她胡乱地叫嚷着。 “嗯。我总之,只要真弓小姐退休的话,我也会追随您,切腹效忠。” “你要做切腹手术吗?” 她好像根本就不清楚对方的话中之意。“总之,快点告诉我被害者的资料吧!” 如此一来,连道田也受不了了。但是,这是自己所爱慕的真弓的吩咐,所以他马上就 坦诚地说:“真抱歉!” 于是他又从头重念一遍。 “六十二岁的独居老人吗?”真弓点了点头道,“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我家附近住着 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他是一个怪人,很少到外面走动。” “是吗?那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现在在警车里面。 两人正在前往参加水町和也的葬礼的途中。基于礼节上之需要,真弓穿着藏青色的套 装,道田也穿着整套的藏青色衣服因为这是他的一百零一套服装。 这个叫做水町的男人,不只真弓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甚至于可以说这附近的人没有一 个人认识他。 当然,或许也因为这附近的居民都是一些夫妇俩共同外出工作的忙碌家庭吧! “但是,真令人惊讶啊!”道田说。“十六岁的女孩子竟然当小偷进去别人的家里, 把半夜醒来的老人杀了。” “道田!”真弓稍微瞪了他一眼说:“在她接受有罪的判决之前她是无罪的哦!” “啊!” “而且,她的手并没有火药的味道。” 嗯。真弓的提议(实际上是淳一的主意)是:开枪时一定要调查是否有无火药的 反应。 但是,浩子的手并没有这些反应。 当然,也不可以单从这点就认定浩子是“外行人”。因为她当时也可能是戴着手套 的。 然而,现场却留有她开锁时的指痕。 “那么,或许还有其他犯人吧?”道田问道。 “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罗!如果全部都已水落石出的话,就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是呀!真不愧是真弓小姐!”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就在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时,巡逻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真弓问开车的警官说:“那栋房子在更前面哦!” “但是,车子……” “车子故障了?” “不是的,是无法前进啦!” 打开车窗往窗外看去的真弓被排放在路旁的车列愣住了。的确,如此一来根本无法前 进。 “没办法。只好走过去了!” 她催促道田下车。 “真吓人啊!那个叫做水町的人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嗯他是不是上过电视呢?” 真弓想道:不可能会有六十二岁的偶像明星吧? 排列在路上的车子和这附近居民的自用车不同,都是一些大型且非常气派的进口车。 “嗨!” “亲爱的!”真弓不可置信地看着淳一。“你在做什么?” “你一看不就明了了吗?” 淳一穿着黑色衣服并系着一条黑领带。 “参加葬礼吗?” “穿着这副德行,总不会是要参加婚礼吧?”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可是,总是隔壁邻居嘛!” “啊!这倒是真的。” 真弓真是粗心大意。淳一又接着说:“看来,他以前好像是个相当大的人物。” “何以见得?” “许多政治家也来参加丧礼了!” “那么,他会不会是黑社会的人呢?”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三个人朝祭悼的行列走去。祭悼的来宾大排长龙。 “快看!” 真弓说,“那是女明星T呢!” “嗯。如此看来,他或许也曾活跃于演艺界吧!” “总之,先询问死者家属之后再说吧!” 祭悼完毕之后,真弓对受理吊唁的女人说明自己的身分,并要求见死者家属。 “嗯请您稍等一下。” 受理吊唁的那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她这么慌张干嘛?”真弓偏着头问道。 “她一定知道真弓小姐的事情。真弓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道田如此说完后,真弓又说:“是呀!或许是因为如此吧!” 真弓也当真地点了点头,“喂,等一下我去梳理一下头发。” “喂!道田!”淳一叹了一口气说:“拜托你不要这样拍她的马屁,她马上就会信以 为真的。” “哎呀!” 因为真弓朝自己的家里跑去了。 “让你们久等了。” 他们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位肥胖,但相当有威严的男人。就彷佛是从阿拉丁神灯里跑 出来的巨人。 “真抱歉!”淳一满面笑容地说:“刑警到化室去了……” “我是XX组的组长金山。”胖男人低着头说。 “组长”淳一眼睛瞪大地说。 只要是看过报纸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字的意思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黑社会组织。 “对了!我想起来了!哎呀!真是失敬!我刚巧住在这附近……” “是吗?我们前任组长承蒙你们多方照顾……” 水町。那个被杀害的老人原来是XX组的前任首领。 “不,真是令人遗憾呀!” 就在淳一如此致吊唁词时,真弓回来了。 “啊!真抱歉!” 空气中飘浮着香水的气味。“死者家属来了吗?” “喂!喂!” 淳一用手指截了戳她,“这位是组长。” “哎呀!”真弓睁大眼睛说:“他这么大把年纪还……?真令人佩服呀!他现在重念 小学吧!嗯,级长他为什么在” 淳一慌张地把真弓拉到旁边。 “你要做什么嘛!在这种地方不适合亲热的” “你不要误解了!痹乖听我说!” 听完淳一说明之后,真弓哑然了。 “那么,那位老先生是上一任的组长罗?” “唉!你会恨伤脑筋哦!” 淳一摇了摇头…… “是呀!而且,来参加吊唁的人那么多。要贴违规停车罚单就很令人头大了呀!” 真弓好像还没有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况……。 “女刑警倒是相当少见。” 金山组长舒适地坐在沙发上,“而且,据说你住在我们前任组长家的附近。” “水町先生住在这附近多久了?”真弓问道。 “大约两年了吧!”金山稍微想了一下之后说。 这里是水町老先生家的起居室。亦即是杀人现场。 金山一个人舒适地坐在沙发上。或许是为了保护他吧!所以,大约有将近十个左右的 部下站在起居室的中间。 因此真弓和道田即使坐在沙发上也觉得惴惴不安。 “水町先生一直都是独居吗?” “是的。嗯……他好像有女人的样子,不过晚上都是一个人。” “这样太危险了吧!” “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呀!我们早就觉悟了。” “嗯……。接下来是关于犯人的事情” “嗯。关于这点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咦?” “我们组里面的年轻小伙子已相当激动了。由于前任组长相当照顾年轻人,所以很受 年轻人的爱戴。因此,他们绝对饶不了凶手。” “我很了解他们的心情,可是” “要多少钱呢?”金山趋身向前问道。 “咦?”真弓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记事本,说:“啊!这个吗?这是非卖品。” “五百万圆如何?” “五百……” “只要你愿意释放犯人的话,这些钱就送给你。” “释放吗?可是,一定得先逮捕到才能放吧!” “你真会说笑话。犯人不是已经被逮捕了吗?据说是一个叫做高木浩子的十六岁女孩 子。” 真弓吓了一大跳。 “你为什么连她的名字都……。因为她还末成年,所以并未公布出来哦!” “这种情报我们很容易获得。总之,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放了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否是真的犯人还是个未如数呢。” “是吗?” “如果证明她不是犯人的话,我们当然会释放她。” “她确实就是犯人,所以找希望你释放她” “为什么呢?” “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处理她。” 真弓这才好不容易明白金山所说的“五百万日圆”的意思。 “真是乱来!我无法做出这种事情的!” “我也可以出一千万哦!” “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出卖我的良心的!” 哎呀!我竟然会说出这么棒的台词。 “不出我所料!”金山耸耸肩说:“那么,如此一来我倒也省了一笔钱。” “省钱?” “嗯。拘留所或监狱不,这次的情况应该是少年感化院吧!我可以派我的人进去把她 杀了。这是你绝对防不胜防的。” “你在说什么”真弓非常愤怒,所以把恐惧忘得一干二净。“你以为我会容许这种事 情发生吗?” 她凛然站了起来说:“你如果办得到的话就尽避试试看吧!我随时候教!” 金山笑着说:“哎呀!真是一位勇敢的刑警。我也想向你请教请教哪!” 真弓发现周围的那些男人都开始包围了过来,她的脸色转青。 “喂!退下!” 金山只晃动了一根手指头,他们就全部快速地退回墙边站好。 “刑警小姐,其实我也没有兴趣要杀十六岁的小女孩。但是,前任的组长被杀,我不 能漠视呀!即使我不命令他们去做,年轻人也会自己去做的!” “即使那个女孩子是真的犯人,我也有保护嫌犯的义务。” “即使丢掉性命也不在乎吗?” “我会把性命捡回来的。” 金山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哎呀!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真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再看 到你。” 真弓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可是她又不想久留此地,所以她很快地就出来了。 淳一在外面等地。 “怎么样了?” “什么嘛!” 真弓出来外面后又非常愤怒。“真是欺人太甚了,他竟然说要出五百万、一千万 的。” “什么?” “他把人的生命当成什么嘛!而且还笑着说反倒省钱什么的!” 淳一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啊!罢才好可怕!”道田用手帕擦了擦汗说。 “什么嘛!真是乱来!” “喂!”淳一跟真弓说道:“你的膝盖也颤抖得好厉害哦!” “是,是吗?我只不过是稍微运动一下而已!” 淳一好不容易从真弓那儿得知详情。他点了点头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担心 这点。” “现在情况变得好复杂呀!一方面要调查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凶手,另一方面又要保护 她的安危。” “是呀!” 淳一突然说:“喂,她现在没有危险吧!” “她在拘留所呀!” “她现在在那里都不安全。总之,要赶快把她单独移到适当的地方去。” “如道了。” 真弓慌忙地朝警车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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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拘留所的看守人员嘟嘟嚷嚷地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真弓上气不接下气地间。 道田和淳一也一起跑来了。 “她母亲来和她会面啦!” “那么,在里面罗!” “嗯。我把她母亲带来,她非常高兴,于是就自己打开门说:『妈妈,进来吧!』我 明明有锁门呀!” “你真可怜!”淳一笑着说:“这里的钥匙是无法锁住那个女孩子的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的话,我会被炒鱿鱼呀!”看守人员非常不悦地说。 “非常谢谢你。” 浩子的母亲高木光代走了过来。 “你……又自己打开锁出来的吗?”看守人员脸色苍白地说。 “是我女儿她……” “你如果不叫我去开门的话,我会很为难呀” “对不起。”光代低着头说。 “妈妈!”浩子也走了过来,“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嗯。我会再来的。” “我等你哦!啊!叔叔,我自己会上锁的。” 浩子很快地就同去了。看守人员只能呆然地目送她。 “喂!真弓!”淳一说,“如此一来,把那个女孩子安置在那里都是一样的。” “嗯……。关于我女儿的这件事情,是否有什么进展?”光代略微不安地问。 “里际上,现在情况变得很麻烦。” 听完真弓的话之后,光代脸色苍白,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 “我的孩子会被杀掉!拜托你们想想办法救救她!” “嗯。” 淳一抱着胳膊说:“喂,真弓,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和你们课长交涉看看?” “怎么说呢?” “总之”淳一对真弓悄悄地低声耳语。 **************** “这样子好吗?” 浩子喜孜孜地说:“哇呀!好棒哦!” 这里并不是拘留所。这里是今野家二楼的房间。 “好呀!可是,条件是你不可以出去外面或把头探到外面窥视哦!”真弓说道,“我 们是以你会遵守这个约定的条件才把你移到这里来的。” “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呢?” “你即使待在拘留所也一样可以自由进出,这样的话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吧!”淳一 说,“而且,对方一定不会想到你竟然会在这么近的地方吧!” “有人要杀我吗?嗯,自己好像变成大人物了!” “你不要这么得意呀!”真弓苦笑地说,“你为什么硬要说是自己杀了那个叫做水町 的人呢?” “因为这是真的呀” “我不相信。”淳一摇了摇头,“你不会杀人的。” “会呀!看对方而定哦!” 浩子稍微郑重其事地说。 “臂如说?” 浩子耸了耸肩,说:“唉!我不知道啦!” 她赶紧转变话题,“这里也有可能很快就被他们发现呀!” “在那之前,我们会先抓到真的凶手,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行。”淳一兀自笑着说。 “为什么我会不喜欢呢?” “是呀!为什么呢?”真弓也紧逼淳一问道。 “哇!恋爱的镜头呢!请继续演下去!”浩子拍着手,很高兴地说。 “喂!不要这样子!”真弓满脸通红地说:“总之你要乖乖地待在这里。知道吗?” “是的!你们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妈妈?” “没有。万一她跑来这里看你的话,对方不就知道你在这里吗?这只是短时间而已, 你忍耐一下哦!” “嗯。我不会妨碍你们两个人的。你们请便吧!” 她现在看起来是那样地一本正经,真弓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唉!现在的孩子,真是 的……。” 下来起居室后,真弓对淳一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呢?” “在这件案件侦破之前,暂时把她安置在这里呀!你不是也同意这么做的吗?” “可是,我并没有完全考虑清楚呀!” “考虑清楚什么?” “那个孩子如果在家里的话,我们就不能随兴亲热了呀!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我 一定会疯掉的。” “真夸张呀!” “真的噢!我发疯的话,或许会乱开枪也不一定哦!” 真弓发出惊人之语。 “总之,早点破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呀!” 真弓噘着嘴说:“可是,我出外调查案情的这段期间,家里就只剩下你和那个女孩子 呢!” “你在担心什么嘛?” “我才没有担心呢!我只说家里只剩下你和她两人而已吧!” “拜托哦!那样的小女孩我可没兴趣!” “可是,她妈妈呢?” 淳一听她这么一说,稍微陷入沉思:“嗯。的确。她妈妈嘛……” 他自言自语。 真弓的双眼为之一亮。 **************** 金山细细地品尝睡前的威士忌。 “可恶!真恨不得一饮而尽!”他自言自语。 他还未满五十岁,可是由于年轻时饮酒过量,所以身体搞坏了。医生交代他每天只能 喝一杯酒。 “真没出息!”他忍不住发起牢骚。 四、五年前的他,每晚必定是喝空两瓶洋酒的。 但是,金山还是乖乖地听医生的劝告。 当然,干他们这行的人,年轻时是根本不顾前后的。可是,既然走运混到现在的地 位,于是就愈发小心翼翼了。 他现在的心情是:既然已活到现在,就没有必要为芝麻小事牺牲性命。 所以,他对医生的嘱咐是百分之百的听从。如果他的部下看到接受医生诊疗时的金 山,必定会恨惊讶吧! “喂!” 金山对站在沙发后面的两个部下叫道:“你们可以到外面去了。” “是。” 两个部下出去了。 “小心戒备噢!” 金山朝他们的背影叫道。 这里是前任组长水町的家亦即是今野家的附近。 水町死后,金山就搬到这里来。 但是,金山与退休的组长水町不同。水町过的是独居的生活;金山却一方面由于他是 现任组长,另外或许是由于他谨慎的性格,所以他家的周围平常都有五个部下保护着。 “唉!” 今天的这杯酒又见底了。“到明天之前,都不可以再喝酒了!” 他万分不舍地摇晃了一下杯子。心想或许还有一滴酒残留在杯里吧! “真可怜啊!”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金山差点跳了起来。 “谁!” 他转身一看,不知何时沙发上已坐着一个男人“葬礼时我们已见过面了。” 当然,他就是淳一。 “你……,你怎么进来的?”金山脸色惨白地问,“我的部下呢”他心里想:难道他 们都被杀了吗? “不要紧张。虽然你现在看得到我,可是,必要时我可以变成隐形人的。”淳一笑着 说,“哎呀!你不要过于责备你的部下嘛!他们也怪可怜的。” “你有何贵干?”金山提高警觉地说:“你偷偷摸摸地进到别人的家里,看样子你绝 对不是个好东西!” “彼此彼此吧!”淳一露着齿笑道,“怎么样?我们来打个商量吧!” “商量什么?” “关于高木浩子的事情。” 金山眯着眼睛,彷佛刺探般地看了看淳一。 “你正在为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下落及抓不到她而焦急吧?” “你怎么知道?” “干那行的适那行呀!如果你不马上替前任组长报仇的话,你的立场会很为难的。没 错吧!”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呢?” “我老婆是刑警,所以我可以找到那个女孩子。” 金山笑着说:“真是有趣的夫妇。” “这和你没有关系。怎么样?” “多少钱?” “你真上道。两千万如何?如果被我老婆知道的话,我也很麻烦哦!” “一千万不就可以解决吗?” “一千万吗……只要给我时间,我还是会把她找出来的。” “我懂了。”金山苦笑地说:“你真会做生意。” “彼此彼此啦!”淳一又如此说。 “你打算怎么办?” “现金交易吧!你明天之内把钱准备好,我已经查到那个女孩子藏在那里了。” “嗯。就这么办吧!” “那么,我还会跟你联络的。”淳一打开起居室的门说:“你不必陪我出去了。我的 字典里可没有从玄关出入这几个字的。” 他说完后,正要关门时,突然“等一下!”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淳一也被她吓了一跳。 她就是高木光代。她一进入起居室就凌厉地朝金山看去。 “喂!你怎么进来的!”金山好像已经气昏了头,“那些戒备的家伙在搞什么鬼!” “果然不出我所料!”淳一很满意地点点头,“那个孩子开锁的禀赋是得到母亲的真 传。” “因为我以前做过许多事情。”光代说,“在水町先生的手下做过许多事情。” “前任组长的?”金山睁大眼睛说:“那么,你是” “浩子是我和水町先生所生的孩子。”光代说,“浩子最近得知水町的事情。但是, 她不知道水町是她的父亲。反而误解他是杀父的仇人” “所以,她上次才会搞错而到我家去吧!”淳一说,“由于房子的外型非常相似,所 以我一直认为大概是这样子吧!” “但是,杀害水町的并不是浩子。”光代说,“那个孩子以为是我杀的。” “嗯。所以她打算袒护你,因此扬言是自己杀的。” “嗯。我去拘留所和她说明这件事情,但是她不相信。” “她这次误以为你打算包庇对方” “是的。”光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令人伤脑筋!这个孩子真顽固。” “或许是得自你的遗传吧!”淳一笑着说。 “喂!你们不要在这里闲扯!”金山愤怒地说,“管她怎么样!反正杀害前任组长的 人就是她没错。” “不!”光代目光锐利地瞪着金山说,“杀人凶手是你!” “什么?” 金山满脸通红地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事实如此。” 扁代打断他的话。说:“我从水町那里得如你把组里面的钱花在女人身上,又听说你 把这个责任推到一个干部身上,然后把他杀了,却让人以为他是自杀的。水町曾说过想要另 找别人代替你的职务。” “嗯,我也一直认为大概是这样吧!”淳一点了点头说。 “喂!你替我收拾一下这个女人!”金山对淳一说,“我会付钱的。” “你搞错了吧!事到如今喂!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金山冷笑着说:“该束手就擒的是你们!”他按了手中的按钮说:“如此一来,我的 手下就会从外面赶来!” “呵!是吗?” 淳一把手掌翻开让他看了看之后说:“没有干电池的话,即使你按按钮地无济于事 吧!” 干电池咕咚地一声掉在地板上。 “可恶!喂!”金山连大声喊叫的间隙都没有。淳一突然从手里撒出一种白色粉状 物,金山当场就“碰!”地倒在地上。 “他大概会昏迷一阵子。” “可是,我们要怎么样把他弄出去呢?” “呼叫救护车如何?” “这真是个好主意。”光代微笑地说。 十分钟后,救护车停在房子前面时,那些部下们都非常惊讶。 就当着那些傻了眼的部下的眼前,金山被放置在担架上,随救护车扬长而去。当然, 他的部下不知道跟在金山身边的那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是淳一和光代。 **************** “幸亏没有造成流血事件。”真弓说道。 “真打扰你们了。”浩子低垂着头说,“可是,真没意思。我还想再待在这里呀!” “浩子。你不可以再随意进入别人家里了哦!”光代瞪着她说。 这里是今野家的起居室。金山现在已经被逮捕了,看起来好像已经天下太平的样 子……。 “哎呀!电话响了!大概是道田打来的吧!”真弓拿起听筒说:“喂?啊,道田呀! 丙然是你。怎么了?你说什么?” 真弓目瞪口呆。 “金山那个家伙把课长抓去当人质,现在反锁在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 道田大喊大叫的声音甚至传进旁边的淳一耳中。 “冲进去不就成了吗?如果有个什么万一情况发生的话,就只能请课长自求多福 了。”真弓专断地说。 “不行呀!搜查一课的门非常坚固,而且钥匙还是特制的。” “啊!是呀!有没有人有钥匙呢?” “只有课长有。因为另一把钥匙在办公室里面的保险库里。” “是吗?伤脑筋咄口”“金山要我们替他准备逃亡用的车子”淳一推了推真弓一下。 “干什么嘛?亲爱的。你要亲热的话也得等到晚上嘛” “你在误会什么呀?我是要告诉你,如果要开锁的话,这里有一位天才呀!” “啊!对呀!”真弓弹了一下手指头说。 **************** “嘘!不要发出声音!安静点!”真弓手上握着枪说道。 “你的声音烦死人了!”淳一拉了拉真弓说。“你往后退一点!天才是很神经质的 呀!” “你真坏呀!”真弓嘟着嘴说。 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门前聚集了许多刑警,而蹲在门锁附近的是浩子。 淳一靠近她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嗯。”浩子也压低声音说:“如果我把门打开的话,他们会不会再追究我偷偷进入 别人家里的事情。” “当然不会再追究了。相反地,也许会表扬你也不一定哦。” “真的吗?” “嗯。加油啊!” “早就打开了呀!” 淳一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真弓得知锁已打开了之后,卷起袖子说:“准备好了吗?大家一齐冲进丢,让对方失 去抵抗的勇气!” 淳一心中想道:即使是只有真弓一个人我也不抵抗。因为她是一个有立刻开枪习惯的 刑警。 “道田!”真弓叫道。 “是、是。” 道田非常紧张,表情僵硬,冷汗隐约可见。“真弓小姐,你有何吩咐?” “道田,唯有你才是我们搜查一课的Hope!” “你要抽烟吗?”(按:道田误听成“Pipe”。) “不是啦!我是说你是我们的希望之星啦!” “能得到真弓小姐你这样夸赞……”道田早就双目盈泪了,“我即使是就此死去也是 心甘情愿!” “是吗?那么,道田你率先冲进去吧!” 真弓说了这么多,所为无他。总而言之,是为了“避免当枪靶”而已。但是,道田却 精神饱满地说:“只要是能为真弓小姐效犬马之劳,死不足惜!” “他真可怜!”淳一摇摇头低喃道:“他这样的话是无法长命百岁的。” 道田一只手握着枪,一只手放在门把上,然后用彷佛要赶走吸血鬼般的可怕表 情,一边:“哇啊”地大声喊叫,边冲了进去。 咚咚咚……。刑警一个接着一个冲进去了。 看到这种情形,淳一突然想起西部片里面的野牛狂奔镜头。 咚当、啪答的声音持续了一下,终于一切安静下来了。 “好像结束了的样子。” 真弓轻松地说。她并没有冲进里面去。 “你没进去没关系吗” “哎呀!因为怕把头发弄乱嘛!”真弓如此说。 “真有趣!她真棒!”浩子说,“我真崇拜她。” “是吗?或许一个善于开锁的刑警将会令人觉得更有趣吧!” 对于淳一而言,这不能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因为,到头来他一毛钱也没赚到。 他本来打算要先骗取金山的钱,然后再暴露事情的真相的。 “我好像破坏了你的好事,真对不起!”高木光代悄悄地说。 “咦?” “你也有天才型的小偷特有的气质哦!” “是吗?” 淳一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我老婆是天才型的醋子,你最好不要太靠近我。” 真弓进去之后没多久,金山就被带了出来。他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身上到处都是 一个个肿瘤。 “课长平安无事吧?” 淳一问刚从里面出来的真弓。 “嗯……,只是昏倒了而已。” “真可怜!是被金山打昏的吗?” “不是。好像是道田刚才冲进里面时,不明就里地就把课长打昏了。道田现在很懊 恼。” “真可怜啊!” “是呀!”真弓点了点头说,“大家都趁着这个机会,用指头戳一戳课长啦,或者拉 扯他的头发啦。当个主管也实在不轻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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