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画家——鲁比

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动物园里，有一头名叫“鲁比”的雌象。这是一头17岁的亚洲象，身高2.4米，体重3632千克。在它的身边有6个固定的伙伴：两头雌性非洲象，都是11岁，一头叫“凯韦瓦纳”，另一头叫“金特”；4位较年轻的成人，他们是杰里·布朗、托尼·卡尔森、迈克·理查森和安尼塔·香伯格。动物园的工作人员把这4个人称为大象饲养员，其实这样称呼是不恰当的，因为这7个伙伴（3头象和4个人）形成了一个种间群。在这个群体中，大象的行为举止变得和人十分相似；而人也摸透了大象的心理，把它们当成了知心朋友。因而，许多人已把这4位饲养员称作“大象人”。

然而，如果没有鲁比高超的绘画艺术水平和出色成就，人们也就不会去了解群体中的任何一个，菲尼克斯动物园也不可能名扬天下！

挥笔作画

大象鲁比要绘画了。一个大象人拿出一只画架、一块铺开的油画布、一盒画笔以及几罐固定在一块调色板上的丙烯颜料。鲁比用它那神奇的鼻尖，轻轻敲打其中的一罐油彩，然后点了一支画笔。大象人马上把大象选中的那支画笔尖在这罐油彩中蘸了一下，然后递交给鲁比。有时，鲁比会暗示大象人让同一支画笔反复蘸上同一种色彩，或者画了几笔后要求调换画笔和颜色。

通常，鲁比画了大约10分钟之后，便放下画笔，从画架边后退几步，以此表示它的创作已大功告成。有时，大象人试图哄它继续作画，如果鲁比觉得作品已经完成，它就会拒绝在上面再添加任何色彩。偶尔，鲁比会兴致勃勃地做出动作，暗示大象人换一块新的油画布，准备创作第二幅作品。然而，一般它每次只绘一幅画，颇有些大画家的派头！更令人惊奇的是，有时鲁比在大作告成后，会退后数步自我欣赏，甚至在作品的右下角“签上”自己大名，还会帮助大象人收拾画架。

为了试验鲁比对用任何色彩作画是否在乎，大象人有时会将画笔任意蘸上些油彩，让它用这种颜色绘画。可是，聪明的大象并没有被愚弄，它纹丝不动，直到获得它所喜爱的颜料才开始挥笔作画。

安尼塔·香伯格与对鲁比视力感兴趣的心理学家、眼科兽医有过联系。他们中的一些人认为，大象看色彩可能完全不同于人类，它似乎会根据颜色的发光体来选择色彩。这些发光体出现在它眼前仅仅是各种深浅的炭色。不管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刺激，鲁比会反复表示在何时和哪里使用它偏爱的色彩，也就是我们所认为的“红色”和“蓝色”。大象人杰里·布朗让鲁比挑选艺术家们用的一般画笔，并把画笔尖蘸上鲁比选中的油彩后，大象便用它的象鼻握住画笔开始作画，这时，它的4个伙伴——大象人站在一旁观看。为了证实鲁比是否会选择指定的颜色和画笔，动物园管理人员试图将其他画笔和颜色给它，对此，它的反应是畏缩不前，或者说是犹豫不决。

鲁比已经绘了200多幅画，全部是抽象画。在一些画中，它运用的是重绘画技巧和鲜明醒目的色彩，还有一些画会使人联想起一种传统的日本画风格，在一块宽阔的油画布上绘上几条纤细的彩色线条。上述两种风格是完全不同的。鲁比从1987年开始绘画，它是第一批会绘画的大象。

大象画展

不管绘画给鲁比带来什么影响，它的画已经无可争辩地给菲尼克斯动物园带来了莫大的经济利益。

比尔·毕晓普是当地的一位著名的艺术商人，也是这个动物园长期以来的朋友和支持者。1989年，毕晓普提出在他的斯科茨代尔艺术博物馆展出鲁比的作品，以进一步了解鲁比的作品是否有市场，是否能够合法出售它的画。

大象人从鲁比的所有作品中，挑选了最引人注目的39幅画，毕晓普为这一特殊画家——大象鲁比的画标价。其中最大的一张画为36×24英寸（1英寸等于2.54厘米），定价为650美元，最小的一张画（12×8英寸）定价为250美元。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认为动物画展没有听见过，觉得没有人会出如此高的价来买鲁比的画，但是也无意反对，只好默认毕晓普的艺术市场行情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大象画展开幕的第二天下午，所展出的39幅画全部一抢而空，动物保护基金会收益近2万美元。之后，连另外一批未展出的、价格1万美元的画也全部售完，留下的是一张需等待两个月的大象画购买者的名单。毕晓普渴望再为鲁比举办第二个画展，以满足社会需要。

毕晓普认为，参观大象画展的人，开始可能出于对动物绘画的兴趣，但后来他们真的开始对鲁比的绘画艺术有了极深的印象。他说：“大象的作品具有色彩和空间的迷惑力，能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

最高声誉

鲁比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大象画家，在其他动物园中也有一些能够绘画的大象，但是鲁比的绘画“艺术造诣”特别深，而且通过办画展一举成名，在商业上收益不浅，所以享受最高的声誉。

鲁比到菲尼克斯动物园的头几年，独自呆在儿童区，那时它就开始做一些被人认为是心不在焉的乱写乱画的事。它常用鼻子卷起一根小棒在地面上乱画线条。鲁比渐渐长大了，它画得更多、更频繁，好像对绘画的兴趣越来越浓，绘画时注意力也似乎比以前更集中了。由于它的行为是无害的，所以没有引起动物园的重视，只认为这是它的许多怪癖行为中的一种表现。

然而，到了1987年，托尼·卡尔森看到南加利福尼亚有一头大象也学会了绘画，这才联想到鲁比的举动，并给它上一些绘画课。对此，鲁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一个星期内它掌握了基本绘画技巧，握笔越来越娴熟。它现在绘的画，要比开始绘画时复杂得多。鲁比已将周围看到的事物和用过的东西等作为自己绘画的主题。晴天它喜欢用鲜艳的色调，而在多云或阴天则选择暗淡的颜色。有时，它的作品的主色彩，几乎接近在旁边观看它绘画的某一个人穿的衬衫或裙子的色彩。

大象人认为，鲁比的一幅最令人深思的画是《救火车》，这是它看到救火车后绘的，其中青灰色笔调象征着营救小组在行动。

一天下午，当大象人正在为鲁比准备画具时，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男子突然昏倒了。当时有人立即打电话到救护中心，一会儿功夫，一辆救护车开来了，车上的警报器在大象区内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鸣声。救护车一到，护理人员连忙下车把病人抬上车，送往医院，这时，在场的鲁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故平息后，鲁比就提起画笔，绘了一幅特别杂乱而醒目的作品，画中一个红色的隐约可见的人影，表示闪光和运动，画的正面涂了几笔蓝色的线条，颜色接近救护人员身上穿的蓝制服的色彩。

鲁比的另外两个伙伴——非洲象，画得很少，在绘画技巧上也远不如鲁比。虽然它们没有绘画的才能，但是大象人为了不使其妒忌鲁比，有时也为它们提供试笔绘画的机会。当非洲象示意要参加绘画时，大象人照样为它们在地上铺上一张卡纸，因为到目前为止，大象人一直认为没有必要让这两头非洲象糟塌那些价格昂贵的油画布。通常，它们总是在卡纸上敷衍了事地画上几笔，而且绘的老是单色的笔划，极不像样。有时，它们绘了以后会慢慢退后，似乎希望在旁的鲁比加以修改，可是鲁比却无动于衷，显出一股瞧不起它们的样子。

何以绘画

大象为什么绘画？科学家经过与鲁比的多次接触后，这个答案似乎已显而易见。大象喜欢绘画，是因为绘画能够给它带来欢乐。除了这一解释以外，还有其他几种解释。有人认为绘画是大象的一种特殊的“取代活动”，也就是一种基于本能强烈欲望的活动。譬如，大象在野生状态下有一种折断或摇动树干、树枝的欲望，但是在围养中这一欲望无法得到满足，于是就萌发了挥动画笔的愿望，并逐渐升华到在油画布上绘画的艺术境界。也有人说，大象学会绘画本领是为了社交的缘故，作为勾起大象人注意和赞赏的一种手段。还有人说，大象画家和人类画家一样，也有一种强烈表达外界和内心的愿望，特别是一些人类抽象派画家，而鲁比也具有强的运动色彩、线条和它的视觉描绘的愿望，这一点是无法排除的。

鲁比身世

大象鲁比出生于1973年。它的“母亲”曾被人驯养，在泰国的林场工作。当它7个月时，被船运到美国菲尼克斯动物园。还在用奶瓶喂养时，它就在儿童展览区展出，并成为该区最引人注目的动物。鲁比虽然体格强壮，但是心灵并不健康。这是因为7年来它是这个动物园中仅有的一头大象。作为酷爱群居的动物，失去伙伴而孤独生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对年幼动物来说更为难熬。

在鲁比周围经常出现的是人，而早期照料它的工作人员变换频繁，当时没有一个饲养员成为它的好朋友。实际上，大象不能经常被冷落，它们需要有人不断地指挥它，让它多活动。

由于鲁比性情孤独，加上无人对它进行教育，所以养成了一种怪而令人不快的习惯。其中，最使人讨厌的是虐待小动物。当鸭或鹅进入它的区域，它会用米饭来引诱它们，待它们靠近时，它就举起一只前脚把它们踩成肉酱。

托尼·卡尔森是第一个遇到鲁比的人，那是1979年。他说：“每次见到它，它总在那儿，从一根木头上下来”。所以卡尔森推测，因为粗大的木头是鲁比在动物园内唯一看到的似大象的东西。鲁比还迷恋于自动卸货卡车、推土机以及其他大型的东倒西歪地行驶的“大机器”。当一辆自动卸货车开近它时，它会又叫又跳，显得异常激动。一天早晨，一辆反铲车驶入大象区，鲁比看到了这个“吸引人”的机器时，马上往前冲，企图爬上车去。卡尔森说：“大象的这一动作，可把这位驾驶员吓坏了，他急忙关上发动机，拔腿就逃。”

更糟的是，鲁比开始威胁饲养人员了。一个被大象猛撞、猛推过的饲养员，因害怕下次再遇上更糟的情况而辞职。以后又有多起类似的事故，原因是由于饲养员侍候它的经验不足，令鲁比不快而对饲养员产生怨恨情绪。当时，动物园的一些官员们感到，鲁比已经是一头十分危险的动物了。

然而，经过十年时间后，鲁比开始变了。它不再对人产生偏见，几年没有踩踏过鸭和鹅，对大型“机器”也不再感到惊奇了。这些改变，应该归功于与它和谐相处的4个大象人和两头非洲象。

1982年，凯韦瓦和金特这两头非洲象新到动物园时，它们与鲁比“打招呼”，可是长期孤独的鲁比却显得不知所措，使新来的伙伴觉得十分尴尬。例如，非洲象向鲁比伸出长鼻，希望它轻轻地往自己的鼻孔内吹气，可是鲁比却无动于衷。现在鲁比与它们已达成协议，以轻拍对方面额表示招呼，而它们也把鲁比视作亲密的伙伴，一起生活、玩耍和进食。

这4个大象人与3头大象合作得十分愉快。他们不时地与大象交谈，在言谈中有65个特殊的指令词，对此，大象能心领神会，当然陌生人是一窍不通的。在这个充满友谊和温馨的集体中，鲁比的聪明才智充分地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