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认为鲸的海豹
在海洋哺乳动物中,有19种海豹、14种海狮和1种海象,因为它们的四肢十分像鱼鳍,适于游泳,所以生物学家把它们归为一类,叫做“鳍脚动物”或“鳍脚类”,也有人叫“鳍足动物”或“鳍足类”,两者都是一个含义。
在19种海豹里,甚至在鳍脚动物中,冠海豹算得上是一种鲜为人知的鳍脚动物。现有的动物书刊,都极少提及这种动物,其原因是人们对它研究很晚,过去一直误认为它是一种鲸(鲸类与鳍脚类是显然不同的两类动物),直到本世纪70年代才确认它是一种海豹。因为这种动物的雄性头上有一个黑色的皮囊,乍一望去宛如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又似鸡冠的形状,所以得名“冠海豹”。
雌雄冠海豹全身都覆盖着一层烟蓝灰色的绒毛,其中夹杂着一些排列不规则的黑色斑纹。雄性冠海豹的身体可长达2.4米,体重近295千克;雌性冠海豹较小,体长近2.1米,体重平均为159千克,但到了分娩前期可以猛增到182千克。总之,冠海豹是一种大型海豹,估计现存总数约50万只左右。
在浮冰上经受风险
目前,大约有65000只成年雌性冠海豹,栖息于加拿大巴芬岛与丹麦格陵兰岛之间的戴维斯海峡。每年3月底至4月初,雌性冠海豹在大浮冰中游泳,准备物色地盘产仔。随着天气转暖和春季暴风雨的降临,整个冰块迅速断裂成为一块块不稳定的小冰块。因此,母冠海豹和产下的幼冠海豹随着这些小浮冰不断漂移,每天行程达32千米~43千米。
浮冰仅仅是幼冠海豹的暂时摇篮。一旦天气转暖,它们便开始融化;假如水势凶猛,母、幼冠海豹就得在冰块上随波逐流地流落他乡;若遇暴风雨的袭击,浮冰就会变形乃至断裂,因此,对于选择浮冰这一摇摇欲坠的地盘进行繁殖的冠海豹来说,产仔期和哺乳期无疑是一个易受干扰的多事之地,母、幼冠海豹都显得忙碌不堪。一方面母冠海豹以富含脂肪的乳汁频繁地给幼冠海豹们喂奶,另一方面幼冠海豹们则及时贮藏了大部分诸如鲸脂的高能量物质,以备将来之需。当然,在浮冰上历经风险的冠海豹母仔也有所得,因为,像北极熊这样凶猛的食肉动物是很少光顾这些区域的,冠海豹能够安然无恙地在浮冰上产仔,幼仔也能较好地生存下来。
冠海豹的其他繁殖场所,同样也具有漂移不定且难以接近的特征,还有少部分冠海豹则在美国圣劳伦斯海湾的较为稳定的冰块上产仔。
只需四天的哺乳期
早年,科学研究人员是根据格陵兰海豹推测,认为冠海豹的哺乳期也需要两个星期或更长的时间。1967年,加文·马克斯韦尔所著的《世界海豹》中提出,冠海豹仅需要哺乳期2~3个星期就可以断奶。1983年,朱迪斯·E·金发表的《海豹世界》中则指出幼冠海豹的哺乳期只需要10~12天。
最近,W·唐·鲍恩的研究表明,在所有哺乳动物中,冠海豹的哺乳期最短,只需要4天时间,幼冠海豹平均每天可以增加体重约6800克。为了完成这一生物界的奇迹,它们每天需要吮吸7700~9100克的高脂肪乳汁。乳汁分析结果表明,母冠海豹在产后2~4天内,其乳汁含有70%干物质,其中脂肪占61%,每克能量高达5.9卡路里。
与大多数鳍脚动物幼仔相比,幼冠海豹出生时的发育状况较为成熟。它们一般在母体子宫内就脱去了淡灰色的胎毛,完成了生活史中的第一次脱毛。经过漫长痛苦的分娩历程,母冠海豹们常常精疲力竭,而其幼仔则逍遥自在地躺在冰块上休息。刚出世的幼冠海豹,体内就贮存着1.5厘米厚的脂肪层,足足占体重的19%,这在其他种类的幼海豹中极为罕见。这些幼冠海豹,体长超过90厘米,体重2200克,身披一层雅致优美的短绒毛。其中背部呈深蓝灰色,腹部和两侧呈乳白色或银灰色。这层毛皮甚至赢得了海豹捕猎者的赞赏。
在4天的哺乳期里,小冠海豹吸奶频频,发育也快。一只饥肠辘辘的幼冠海豹会大叫大喊地投向母冠海豹的怀抱,尔后狼吞虎咽地吮吸着母乳。持续大约10分钟后,它们便停止吮吸,在轻声呜呼中打着呵欠安然入睡。大约10分钟之后,它们又苏醒过来,依偎着母冠海豹继续开始吃奶。如果不受外界干扰,幼冠海豹便在一生中最重要的头4天内紧靠着母冠海豹,交替地进行吃奶和睡眠。
虽然冠海豹体内富含脂肪,但其乳汁中蛋白质仅占5%,从而降低了母冠海豹肌肉组织中的耗能活动。这一机制对于母冠海豹尤为重要。因为它们在断奶以后即刻就开始长距离的迁移。它们先漂移到浩瀚无际的大海中猎食,以重新贮存脂肪,尔后聚集到介于格陵兰岛和爱尔兰岛之间的丹麦海峡内的冰块上,开始每年一次的季节性脱毛。
分娩时,母冠海豹的体重可以高达182千克,浑身上下都裹着一层厚厚的脂肪。在头4天的大剂量哺乳期间,其体重会突然下降27千克~32千克,约占总体重的16%,或占脂肪库的33%。通常,母冠海豹将食物能量转化成贮存脂肪,尔后又将脂肪库存转为丰富的高脂肪乳汁。幼冠海豹吃下高脂奶之后,又将脂肪贮存起来作为隔热保暖层和能量库。
这一从母冠海豹到幼冠海豹的快速能量转变颇有成效。前者在头4天的哺乳期内能量消耗并不太多,但到断奶时,后者的体重已猛增到前者体重的25%,这对幼仔今后的成长发育至关重要。
哺乳期的好色雄兽
说来奇怪,在母冠海豹的4天哺乳期里,一些好色的公冠海豹就开始前来求爱,它们向外伸出一个橘红色的肉质球,这是由于动物的弹性鼻中隔膜膨胀所致。只见其精力充沛地摇晃片刻后,又咯吱咯吱地缩了回去。据科学家研究,公冠海豹的这一举动包含着双重含义:一是作为求爱的信号,博得异性的欢心;二是在威胁竞争的对手,“我已经爱上了她!”
在一般情况下,此刻母冠海豹是不会去理睬这些急于求成的“色鬼”的,而公冠海豹对此也无可奈何,常常是互相之间展开一场凶残打斗,直至头破血流。但是,此刻如果遇上一只雌冠海豹前来观战,它们便会立即停止格斗,并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所以科学家曾风趣地说:“公冠海豹也怕‘老婆’。”
有时候,一只公冠海豹会耐心地呆在一只正在哺乳的母冠海豹的身旁,似乎在期待4天哺乳期结束。如果这一情景正好被另一只公冠海豹发现,它就会醋劲大发,头“冠”充气膨胀,十分激动地凝视着对手的求爱行为,时刻准备着冲上去格斗一番。
4天哺乳期结束,一旦幼仔断奶,母冠海豹又会很快春情萌发,与这些求爱者交配。之后,雌雄冠海豹便纷纷远离这些浮冰繁殖场以及那些刚刚断奶的幼冠海豹。
离母幼兽自立门户
冠海豹与其他海豹不同,不喜欢合群,偏爱独居生活,常常分散地栖息于大块浮冰的中央,而每只怀孕的雌性冠海豹,则由一只未来充当父亲角色的雄性冠海豹前来陪伴。一家三口(一母、一公和一幼)在一起的时间十分短促,因为幼仔断奶后就很快被遗弃而自立门户。
通常一只母冠海豹仅产一仔。产后大约一个星期,冠海豹双亲便会离去,被留下的这些滚圆滚圆的幼冠海豹则依然躺在浮冰上。由于它们机体内的能量消耗甚少,因而只只显得十分肥胖。直到这些浮冰断裂,它们便迫不得已地离开出生地。起初,它们每天体重减轻1400克,接着每天500克。由于海洋里各种虾、蟹等甲壳动物都富含脂肪和蛋白质,这些幼冠海豹没过多久便可以终日饱食这些食物。显然,它们的生活并不艰辛,可以自由自在地向北方游去,有时也会游到成年冠海豹脱毛地的冰块附近。
迄今,尽管人们还未弄清冠海豹从青春期至成年期的生活习性,但权威人士相信,年轻的冠海豹最终仍将返回到这些漂移不定的浮冰上开始繁衍、生息。